浙江杭州上山文化对人类文明的意义，是世界的 跟着申遗专家打卡万年上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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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期待已久的上山遗址群考察之行。早在****年，记者在采访蒋乐平时，就多次表达到全省**处上山文化遗址采访报道的心愿。由于种种原因，一直未能成行。促成此次上山遗址群考察的，是中******总规划师陈同滨。其经手最早的高句丽遗址，到后来的杭州西湖文化景观、元上都遗址、丝绸之路：长安—天山廊道的路网，再到最近的良渚古城遗址，都列入了《世界遗产名录》。*月**—**日，陈同滨从百忙中挤出时间，考察上山文化遗址群。上山文化发现者、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蒋乐平全程陪同。记者全程跟踪，近距离记录申遗专家把脉万年上山。三天近千公里 **处上山文化遗址“一网打尽”A三天辗转金华、衢州、台州、绍兴四地近千公里，全省**处上山文化遗址，除龙游青碓、下库遗址未能安排外，其余**处上山文化遗址均“一网打尽”，陈同滨带头爬坡过坎，拄着拐杖一一走遍。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。不单纯靠听汇报、看材料，到实地踏勘，这也是陈同滨一贯的工作风格。陈同滨是杭州人，初中没毕业就到黑龙江当知青，后又到工厂做工人。**年的农民+工人经历，磨砺出吃苦耐劳的秉性。在她身上，既有江南女子的温婉秀气，也有科班理工生的严谨睿智。出发前，陈同滨笑着对蒋乐平说：“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。”一路上，陈同滨更多的是看，是听，是拍，话不多，但每次点拨，让人茅塞顿开，受益匪浅。在上山考古遗址公园考察当天，气温高达**℃，陈同滨顶着大太阳听蒋乐平介绍上山遗址的前世今生。“现在的展示区，是****年、****—****年发掘区的一部分，原来都是老百姓的耕地。路的南边是****年发掘区，当时挖了六个**米×**米的探方。三排柱洞，就是在其中的一个探方发现的，并延续到另一个探方。”听说当年的建筑遗址用土回填了，陈同滨马上饶有兴趣地问：“有多深？”“不到一米，埋层都不深，遗址区都很浅。”蒋乐平回忆，****—****年，发掘区往东边延伸，陈同滨当年到上山遗址考察，看到搭起大跨度的毛竹棚保护遗址，颇为欣赏。遗址现场游人穿梭，陈同滨感慨道：“现在做这么大，挺不容易的。”原定穿越遗址公园的过境高速公路必须外迁、周边建筑景观存在一定的负面影响、申遗管理规划要解决哪些问题……当天，陈同滨边走边说，普及申遗“入门知识”。“世界遗产的真实性、完整性很重要。完整性评估中，地形分析非常重要，要将遗址的历史环境修复出来，要展现出当年农业起源的环境特征是什么样的，从哪里能看到什么山，从哪里能望到什么水。只有这些空间环境的感觉都有了，才是一个完整的概念。”每一个遗址都是独特的B“这是我第一次在金衢盆地这么大范围连着走，以前都是点对点。”义乌桥头遗址的彩陶、龙游荷花山遗址的石堆、嵊州小黄山遗址的环境、台州下汤遗址的聚落、临海峙山头遗址的山顶柱洞……遗址现场其貌不扬的野草、石堆、土层，在考古专家和遗产保护专家眼里，每一处都是独特的。出于职业敏感，陈同滨很快能从海量的考古信息中，拎出其独特的亮点。“桥头遗址的中心台地当属礼仪性建筑遗迹，和彩陶一样，是上山遗址需要重点关注的价值特征之一。”“荷花山遗址的‘石堆’遗迹极为罕见，务必加大保护力度！”……荷花山遗址位于龙游县湖镇镇邵家自然村南侧的一个山丘上，地貌保存完整。遗址现场分东、西两区，两排柱洞是在东区发现的，西区则发现了石堆遗存。在介绍柱洞发现经过，以及木结构建筑等相关情况时，蒋乐平讲了一个故事。“我在余姚河姆渡鲻山考古时，不相信原始时期有这么大的树木，心想何必造这么大的房子，这么累干吗？考古结束是冬天，北风呼啸、很冷，我才明白河姆渡是需要造这么大的房子。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加工过的六角形柱子。”陈同滨接过话茬说：“鲻山遗址的发掘现场当年我去过，还量过柱子的直径，很粗。从现在看，西方人低估了东方的文明程度，同样，我们现代人也低估了古人和祖先的能力和智慧。现在，正是凭借考古工作的进展改变着局面。”通往西区的途中，绿色的蕨草漫山遍野，红色的酸模摇曳多姿，粉色的野蔷薇迎风怒放，白色的金银花星星点缀……陈同滨不时驻足拍照、赞赏：“原生态、自然、野趣，这个遗址的自然景观太美了！“西区掩映在茂密的本地植物浓荫中。石堆静静躺在西区遗址现场，穿越万年时光，古人加工石器的活动场景似乎呈现在眼前。“这里很可能是上山石器制造厂。石堆共有两层，其中的石器，上山文化特征很明显，石磨盘、石磨棒、石球等很丰富，自然的小石块也很多。”蒋乐平说，上山石器，原料大多是鹅卵石，上山人一般都生活在河滩边。“有地质学家认为，并不是所有鹅卵石都是从河滩捡来的，而是山上本来就有。因为几千万年前的河滩随着地壳变化可以拱起来，现在看是山，但是很早以前是河滩。”成片、成堆的石器铺满遗址现场，脚下须十分小心，以免踩到宝贝：平坦微凹的石磨盘、磨制光滑的石锛、条块状的磨棒……陈同滨感慨道：“堆积这么密集、类型这么丰富的打制石器，前所未见。”申遗是西天取经 需要各方形成合力，共同努力C一路看，一路聊，一路悟，有欣喜，有失落，更有期待。湖西遗址是迄今发现的上山文化遗址群中，有机质保存得最好的遗址，先后进行了三次试掘，发现了植物、动物遗存，这在其他**处遗址中极为罕见。“湖西遗址堆积层厚，深度*米多，是金衢一带文化层分布最厚的遗址。年代从中期到晚期，****—****年左右，是复原上山文化生态环境，动植物景观最好的一个点。”蒋乐平站在溪心路边介绍，现场的汽车马达轰鸣声不断，讲话都得提高嗓门，环境颇为嘈杂。这是一条环城公路，各种型号的车川流不息，将湖西遗址的空间环境分割成两半。陈同滨环顾四周，痛心不已：“这是永康一大损失。如果这个遗址能保留得更完整，价值会非常高。很遗憾，湖西遗址被公路和绿化带破坏成这个样子。“有没有可能改道？”陈同滨问。“看永康的决心。永康现在很重视，正在深入了解。”湖西遗址是蒋乐平做了**多年考古领队，唯一一个国家文物局批准了可以发掘而最终没有发掘的遗址，但他依然对遗址的未来充满信心。湖西遗址也是国外学者真正系统做工作的上山文化遗址。蒋乐平说，加拿大科学院院士、多伦多大学教授Gary Crawford 申请了加拿大科研基金，工作重点就是湖西遗址。他多次到过湖西遗址，并在现场做探沟。微风中送来了泡柚的花香，阳光洒在枝叶上，闪闪发光。“看了湖西、长田、长城里等永康遗址的现状，发现大多受到新建建筑群的包围。这个现象表明，永康的经济发展实力突出，但同时对遗址的建设破坏威胁也非常明显。”陈同滨提醒永康文物工作者，现在就要抓紧从规划着手，控制遗址周围建筑的高度、色彩和样式等。而这样的提醒，又何止一个永康。所到之处，陈同滨不厌其烦叮嘱文物部门一定要加强地形图测绘和考古探查，对城镇化建设压力下的遗址保护管理工作也要加强，对于一些已经启动工程设计的遗产地政府项目，她紧急叫停：不要仓促上马，基础工作做扎实，考古的情况、特别是完整性方面还需要大大加强；作为系列遗产，各申报点的遗址博物馆和现场景观设计风格要统一……“良渚古城遗址”成功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，****页良渚申遗文本的编制，负责人是陈同滨。之前看报道不理解，何以文本如此之高，近距离三天的跟踪采访，终于明白，这是用脚步丈量的心血。良渚古城成功申遗后，陈同滨计划“收官”。“真正打动我的，是去年**月在浦江召开的上山遗址发现**周年学术研讨会。”陈同滨说，还在****年，她就主持了《上山遗址保护总体规划》，时隔**年，她抱着追踪学习的心态参会，没想到会议非常成功，非常有水平，与会国内外**多名专家学者共同发布的最新研究成果令她非常震惊。“可以说，上山文化的农业考古水平走在了其他工作的前面。”正是这次会议，让陈同滨感受到了上山文化的世界遗产价值潜力。“很庆幸有这么一个具有潜力的世界遗产。它内在的价值，不仅是中国的，更是世界的，是人类的。”陈同滨说，申遗就像西天取经、历经艰难，很不容易。上山文化遗址群申遗，和所有申遗项目一样，是一件艰难、长期的事情，需要各方形成合力，坚持不懈、共同努力。据了解，世界遗产分文化遗产、自然遗产、混合遗产三种类型。目前，全世界共有****个世界遗产，其中，**%是文化遗产，**%是自然和混合遗产。在整个遗产比例里，中国和意大利并列第一。对申遗来说，考古遗址遗迹的发现只是第一步，其后的遗产价值研究与艰巨的高标准保护，还有大量的学术研究、规划与工程设计、遗产地的环境整治、遗产档案与监测系统等一系列工作要做，漫漫长路，举步维艰，但从现在就开始引入系列遗产的国际标准，加强各地政府和专业之间的统筹协调，踏踏实实迈好每一步，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事，在整体计划的推进中尽量不走或少走弯路，追寻我们的伟大目标——向世人展现出中国在人类农业起源上曾经作出的重要贡献！（记者 李艳 文/摄）跟着申遗专家打卡万年上山点击图片查看陈同滨（中）、蒋乐平（左）在浦江上山考古遗址公园考察 制图：童俊
